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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或许是今年北影节最有趣的一组放映节目

2017-04-21阅读 221 文慧园路三号 我要关注


北影节期间,适逢两部改编电影在院线热映:五阿哥执导的《嫌疑人X的献身》和寡姐主演的《攻壳机动队》。两部片子努力忠实于原著,却都引发了改编无法超越原作的批评,因为在许多人心中,原作实属难以超越之精彩。那么,对于已经很精彩的神作,改编电影是否真的无法“超越”呢?

 

看完北影节的特别放映单元的四部影片,你会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答案。

 

本次北影节特别放映单元特地将两组相似故事的电影对置放映,一组是中美对决:弗兰克鲍沙其的美版《马路天使》(1928)与袁牧之的经典作品《马路天使》(1937),另一组,是中日较量:黑泽明的《在底层》(1957)和黄佐临的《夜店》(1947)

 

美版《马路天使》已算得上神作。这个1928年的默片故事本身,承袭了格里菲斯《赖婚》中构建起来的,可怜弱女失贞受辱-被救赎的虐心情节剧模式。这次,珍妮·盖伊饰演的因贫穷而走上绝路的美丽少女,遇上了单纯痴心的穷画家。


《马路天使》(美)


但导演鲍沙其将默片时代的光影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。


柔光,烟雾构造出的伟大的都市场景,把贫穷的男女主角映衬得美如天使。银幕上,唯美的光影中,有点像裘德洛的英俊画家痴心一笑,让人禁不住怦然心动;美丽少女楚楚可怜地盈盈落泪,又让人不由得为之心碎。


《马路天使》(美)


男女主角的逆天颜值和开挂演技,让这个叙事传统的情节剧每一帧都抓牢了观众的心。女主角的形象越纯洁无辜,她因贫穷而沦为街头流莺的情节就越让人心痛。


油画中的纯洁少女被高高的供奉于庙堂之上,现实中的贫穷弱女却匍匐在爱人脚下。


这个分外虐心的凄美故事,由此含蓄地指向了对社会不公的批判。美版《马路天使》也让女主角珍妮盖伊成为了第一位奥斯卡最佳女主角,并在伟大电影扎堆的第一届奥斯卡与《日出》、《第七天堂》等影片同时提名最佳影片。



《马路天使》(美)购票链接


对于这样的经典神作,中国导演袁牧之是怎么改编的呢?首先,他选择了颜值比美版更胜一筹的两位主演:周璇赵丹


16岁的周璇,撅着小嘴,编着辫子漫不经心地唱歌,赵丹穿着海魂衫拉着胡琴,都让人觉得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
他们诠释了真正的少女感,少年感。与美版脆弱纤细的美人相比,周璇的娇俏可人,赵丹的意气风发,都显得更接地气,有底层市井蓬勃的生命力。


《马路天使》(中)


其次,袁牧之借用好莱坞神经喜剧的外壳,冲淡了情节剧的催泪煽情。赵丹与周璇四两拨千斤的表演,用好莱坞神经喜剧与上海本土滑稽戏的无缝结合,处处体现出底层穷人的人情味,穷开心。


最厉害的是,在中国版《马路天使》中,导演并不回避悲情的故事内核,而是用一种不刻意体恤关怀的态度,直面悲苦,举重若轻地处理对时局的批评,没有直白的控诉,而是用多层次的幽默和隐喻表现。


周璇的四季歌,寥寥几句唱尽时局哀愁;从糊墙的报纸上找“有难同当”,找到的是“国难当头”;在沦陷的“半个上海”里,人们还在“粉饰太平”。开场的灯红酒绿的上海滩,从高楼摇到地下,描绘上海的底层,结尾又从地下摇回高楼,贫与富,地狱与天堂,不多着墨,却余韵无穷。这样高级的叙事手法让中国版的《马路天使》在好莱坞神经喜剧的外壳下,显露出家国情怀。



同样的用从高楼到地下的摇镜头,来描写底层生活,在改编自高尔基同名话剧的电影《在底层》中,黑泽明用第一个镜头就表明了态度:


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社会边缘人物,都!是!辣!鸡!

 

黑泽明将故事从当代搬到了德川幕府末期的混乱社会,真实目标却直指50年代中期的日本社会。借古讽今的方式,使他得以更为尖刻地剖析底层人性的卑劣龌龊,生活的肮脏绝望。破败不堪的出租屋草棚里,小偷、妓女、戏子、房东夫妇、铁匠夫妇,每个人都卑鄙尖刻,毫无希望,在这个互害的社会里,人们似笼中困兽般奋力挣扎,以便苟延残喘。唯一可寄托的信仰,也是虚幻的谎话。


《在底层》


黑泽明对于人物刻画,忠于高尔基原著的冷峻。同样是幽默元素的运用,《在底层》拍出了与袁牧之《马路天使》截然相反的味道。偶尔的幽默诙谐之笔,更加重了故事的绝望感。故事结尾,穷人们的歌舞,跳出了末世狂欢的悲怆。

 

北影节影迷的抢票热潮让影迷们疯狂,也烘得这个春天暖意十足。但黑泽明用一部《在底层》告诉我们:对于观众,电影不仅可以是惨淡人生的麻醉剂,迷幻药,电影更是针砭时弊,剖析人性的手术刀。



《在底层》购票链接


同样对高尔基这个欧洲经典文本的改编,黄佐临《夜店》则用中国化的笔法,为原作的故事增添了一抹暖意。


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底层客店里,每一个底层人物都对应了东方古典小说的典型人物。高尔基原著中卑鄙的小偷,成为了一个武松式的草莽英雄,夜店老板娘赛观音,被直接的影射为潘金莲。周璇饰演的老板娘小妹,是典型的可怜弱女形象。


石挥扮演的老板闻太师,则成了黑化版的武大郎。除此之外的十余个人物,都有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刻烙印。



保尔皮克威茨曾在《把外国文化中国化和大众化》一文中,对《夜店》产生的巨大影响感到疑惑,在他看来,这种人物改编把原著意义不明的人物变成了清清楚楚的道德判断。我对此不能苟同。

 

对我来说,影片对人物的中国化描述,并不是脸谱化的。这样的改动不仅没有削弱人物的复杂,减弱社会批判的深度,而且给底层人物的生活群像,增添了浓厚市井味道的生活气息,让原本单一的灰暗人物,有了参差多态的更多维度。最难能可贵的是,与高尔基和黑泽明不同,黄佐临导演对身处底层的贫苦人民,多了一份悲悯和理解。


在黄佐临的镜头下,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。最心狠手辣的“潘金莲”赛观音,也有悲苦的身世,和对爱情渴望的破灭,做了坏事后也受到良心的谴责。如果说黑泽明的《在底层》里没有一个可怜之人,那么在《夜店》里,观众对所有互害的“可恨之人”都恨不起来。影片最后地狱般夜店的倒塌,也给生活在困境中的人们,新时代的曙光。这种乱世的批判中仍抱有善意的价值观,前与《马路天使》一脉相承,后与郑君里的《乌鸦与麻雀》异曲同工。


《夜店》截图


看罢四部影片,你会发现,这些成功的超越了原作高度的影片正是借用了原作故事之酒杯,疏自己心中之块垒。忠于原著而不拘泥于原著,表达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。

 

你更会发现,相比之下,两部艰苦时局下拍摄的中国电影《马路天使》和《夜店》显示出了真正的中国气象,它们不刻意煽情也不回避现实,大胆地直面悲苦,却也不愤世嫉俗。立于同时代的世界影坛毫不逊色,甚至高出一筹。



《夜店》仅剩一场有余票


四部风格各异的电影,组成了底层生活的四重变奏。从中,你可看到爱情的凄美、生存的艰辛、社会的残酷,还有市井中的人性之光。


2017,我们可能继续为一处栖身之所埋头奋斗,但奋斗之余,我们还能用一场电影来调节、来思考。这个春天,不妨走进影院,在电影大师创造出的迷人光影中,品味人间百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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