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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荣随笔:生命的重量

2017-03-20阅读 149 郭彩荣 我要关注

2017年第24篇原创文章。


前天,我们来到大青山收费站前,站在呼武公路旁的路基上。


现在,呼武公路上行段家窑收费站拆除了,九个月前,2016年6月19日的连环车祸,发生于身旁的收费站,那一场车祸,改变了几个家庭的命运,也让我的朋友李峰,永远失去了他的妻子和女儿。



如今,罹难者虽已长眠地下,但是朋友给我讲述一家三口时的痛楚悲伤,仍宛然在目。


这两天朋友圈里,武川的读者纷纷转发着呼武公路段家窑收费站被拆除的图片,附带着众多为取消收费站而努力的武川兄弟姐妹,留下的回忆与感慨,看着看着,我的眼角微凉!



想及那一对殒命的母女,及罹难于这条公路上的生命,萌生了前去实地凭吊的想法:买一束鲜花,写一纸片言,寄一缕哀思!


我把想法和青蛙说了,他陪我一起开车前往花店,订购花束,准备前往大青山缅怀祭奠。


钢铁路“主人屋”花店的女主人,是一位热心肠,询问我们买花的目的后,从花房里挑出早上刚空运来的菊花配花,还赠送了很多白菊,她知道那起车祸,也浏览转发过我的文章,今天店里生意太忙走不开,让我们也帮她撒一些鲜花于大青山巅,聊表哀思。



看到这一株菊花,一大一小两朵,怒放的生命,子母花,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,就把这一株单独送给阿茹娜母女吧!

将此株菊花挑出来,告诉老板其中的缘由,她额外予以精心包装,在我和她的心中,对于生命的凋谢,都充满了无法言语的痛。


到达段家窑收费站,回想去年夏天,围绕着取消呼武公路上下行的两座收费站,消除车祸隐患,避免无辜的生命再因险关车祸而凋谢,十七万武川人民,进行着孜孜不倦的努力。


这里,曾经,发生了许多故事,让人唏嘘,让人长叹,更让人每每忆及,内心激荡。


记得,武川开饭店的全三,说过一句让我难忘的话:开始觉得取消收费太难,可是,一想到那些在收费站遭遇车祸而枉死的生命,总是激动地要站出来……直到有一天,取消了收费,心里反而觉得空落落地。


如今,站在这里,看见马路中间的隔离墩,充当着昔日此处收费站的历史见证。


视线所及,昔日偌大的收费站,恍然不见,只剩下畅通的公路,和川流不息的过往车辆。


此时此景,追忆去年往昔,心里和眼里一样,都是空落落的,下一刻,又激荡不已。



隔离墩以及飞奔而过的汽车。


这些过往的司机,知道对面下行的收费站前,曾经发生的惨烈车祸么?知道这里曾经有过收费站么?知道这里为了取消收费站,有多少人,在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及的努力和勇气么?


也许,他们不必知道。

其实,知不知道,并不重要。


收费站的拆除,让我们这一批亲历者,倍加感怀,然后,放在岁月的长河里,便是一点一滴的掩埋起来!


当下的拆除,并不是终结,而是超越,走向下一程。

曾经有过共同回忆的我们,彼此温暖过对方。

因为,我们曾经为了素不相识的生命,共同在一起,努力过。



站前广场上,残留着往日遗痕,提醒着我们,曾经一个收费的时代,并不遥远。


伫立片刻,青蛙和我去当时车祸的现场,故地重访,凭吊亡人,顺便将我们看到的这一切,通过鲜花的清香,传递至另一世界。


从段家窑收费站前的影视城岔路口左转,就拐上了绕回呼市的下行公路,去年发生车祸的现场,就在下行公路的大青山收费站前。


身处路基旁,阳春三月的太阳,倾力挥洒着它的光和热,耳畔掠过被山风吹起的乱发,公路上不时传来车辆碾过收费站减速带的“咣当”声,可是,我依旧觉得很冷,很孤独,尽管公路的尽头,是生机勃勃的繁华首府。


去年盛夏,写第一篇大青山收费站报道的时候,采访过罹难者的亲人,那时,目睹着朋友亲人遗物,听亲属讲述朝夕厮守种种,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。回来敲击键盘输出文字的时候,一边组织文字一边心如刀绞。


经历了九个月的时间消化之后,此时身处事发现场,遥想那刻车祸骤发,瞬间生命阴阳两隔,回头再看看当时的文字,才发现,就是在这里,就是从那一刻开始,美好的生命已经被终结,鲜花尚未怒放便已凋谢,我,是真的永远见不到了活着的阿茹娜了。


最难过的,是你真正意识到你是真的永远也见不到Ta的时候。

最沉重的,是逝去生命的重量。


几步之遥的公路上,收费站前,九个月前的那一幕幕,骤然突发的惨烈车祸,至今想及,真正的恐惧,以及开始体会到死亡的可怕,不是车祸当时,而是事后的追思:黄泉路上无老幼,美好瞬间化无形,再也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如你如我一样的生命个体。


文字写的再多,也抵不过此刻此景,在脑海中的悲恸莫名。


阿茹娜的家里,门口鞋架上的两双鞋。



等待主人背起的米奇书包,尚未涂完稚嫩笔迹的田字格……


有些死亡没有铺垫没有安排,我们与其说是哀痛生命的逝去,不如说是对无法倒流时光的无奈,纵然身处大青山巅,潮水般的哀思依旧难以排解。


看看路基旁避险台的山墙,粉刷的涂料尚未褪色,一条遥远的天路,绿色的草原,洁白的蒙古包。慢步上前,将一捧花束轻轻倚在天路旁。青蛙担心山口风大,搬来一块大石,压住了花束。



不约而同,两人后退两步,站在花束前,垂首不语。


这是一个仪式,在完成这个仪式前,我内心的哀思几近冲垮理智的堤坝。

当有了那一捧鲜花,有了那块石头,不知怎的,低头的刹那,灵台忽然清明了许多。



面对山墙,安静的低头呆一会,直到内心说出“再见”两个字时,我的悲伤才能转化为怀念,我才能彻底的将这一件事放下。

我不知道青蛙,刚才的这一个时刻,他在我的身边,相仿的动作外表下,内心在想着什么。



我俩将花店老板送来的白色雏菊,一株株,分散开,插在泥土里,相伴着花束两旁,青蛙温润细腻的插着每一株雏菊,努力使每一株都靠墙挺立。


当男人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,是他最魅力的时刻。

一瞬间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暖暖的缓缓的流过。



远远望去,收费站前,避险台的山墙旁,一小丛盛放的鲜花,充满了温暖、美好和希望。


山风掠过,花瓣枝叶随风摇曳起舞,心灵间,也获得了须臾间的安宁。


回城的路上,青蛙和我说,他当时那么做,是想尽力,让这个仪式更庄重一些。


在他看来,面对生命的重量,仪式可以不奢华,但一定要庄重。


让世界彼端的亡灵,感受到世界此端的温暖。




人生的道路,终点都是死亡。

只是,每个人都不知道,这个终点什么时候会到来。


生,是来处;

死,是归途。


珍惜活着的每一天,善待我爱的和爱我的人,给彼此一个完整的家。

归期至时,安静平和的说:感谢有你们,再见!

这是自己喜欢的模样,也是生活向往的模样。


向死而生,方可释怀自己。

知道归途,才能心向远方。


-------------------

附1:新华社呼和浩特2017年3月7日电,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办公厅日前公开发文表示,内蒙古政府决定于5月1日零时起取消全区所有政府还贷二级公路收费。

根据《收费公路管理条例》相关规定,政府还贷二级公路停止收费后,内蒙古各盟市收费公路经营管理者将在15日内拆除道路收费设施。停止收费后,公路后续所需养护经费将按国家规定标准从内蒙古各级财政列支,以确保公路应养尽养、足额列养、运行畅通。

内蒙古社科院公共管理研究所副所长张敏分析认为,此次内蒙古通过政府买单的形式取消所有政府还贷二级公路收费,充分体现了内蒙古政府让利于民的魄力与决心,有助于社会大众更加充分地享受内蒙古交通改革的发展成果。
(记者王靖)


附2:即兴诗作一首《有感段家窑收费站拆除》,作者:爱在万水千山


当我第一时间得到段家窑收费站拆除的准确消息时,很激动!

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,我相信都有这样的感受!

接下来,心里就很难过,因为我想起了在大青山收费站6-19因连环车祸罹难的人们!


再过收费站,心中自不平。

想起斗争时,热泪满眶盈。

16--.6.~19,路上出冤魂。

大群加小群,一夜几十群。

天天在商量,群群有能人。

打响第一枪,有女叫美俊。

红梅和雅培,巾帼几十人。

呼市有红霞,武川有七筒。

呼市和武川,俩地齐出动。

毛哥叫冬雨,狼牙往前冲。

小伙赵海东,敢质王黑人。

全三小饭店,开会氛围浓。

老祁也雄起,月月见真情。

张玉高利军,俩个发言人。

红旺用毛钱,堵了收费亭。

作者郭彩荣,一篇激千军。

几多文化人,篇篇鼓军心。

凤舞真有才,后面来调兵。

虽不去战场,文章定军心。

彼岸也在写,秀才不怕兵。

二宝老板范,矿泉水百瓶。

海侠是侠女,一卡在手中。

俊哲天天去,美容美不成。

领头有飞鹰,每次他最凶。

不疼好妹妹,受气眉不动。

微观也冲前,拉夫一起行。

厨娘勺舞动,不误吼不平。

心雨性情人,阵后颇费心。

山石奔不停,韩冰愤满胸。

王云和国梁,自在放手中。

峰回路也转,奔跑无止境。

青山烈士园,万人来签名。

传单保英雄,告诉所有人。

取缔收费站,武川大事情。

上坊又堵路,文武一起用。

媳妇抱小孩,群众齐上阵。

都去收费站,堵那大坏人。

齐心又协力,取缔总成功。

盘剥多少年,终于得轻松。

全县老百姓,热泪夺出睛。

武川真英雄,不能变成能。

想得当时事,永远记在心。

此事写历史,告诉儿与孙。

岁月虽无声,永远记英雄!

爱在万水千山,有感段家窑收费站拆除,写于2017.3.16。


有关大青山收费站的文章就此完结。感谢各位读者的不离不弃,相伴始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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